贺潮生

主坑忘川风华录,杂食党什么都吃但主要写荆高!

月下易水寒

忘川荆高,但有很大程度改了史向希望不要挨打

荆高属于大家,ooc属于我

高渐离视角,2k+

文笔极差大家轻踹


深秋的风,无时无刻不在喧嚣,今日犹甚,聒噪的令我执不稳击弦的竹尺,犹豫半晌,也唯有将那细尺安稳放回筑前。

或许此刻叫我坐立难安的,并非秋风。

“我已答应燕太子丹之请,刺杀嬴政。”

前日与挚友共饮之时,不过三两盏过,那黑衫的人便道出这句。那人未曾抬眸,只落了话音,再淡淡抿一口酒,想来,不曾瞧见我面上一闪而逝的愕然与无措。

我与他是知音,自知此时难劝——我的知音已决意以此偿还他另一名挚友,太子丹的知遇之恩,更欲借此使燕摆脱亡于秦国的命运,亦有大义,亦有私情。

我知,我劝不动自己的知音。

故而再如何,我也只垂了眸,掩下满目担忧,化成一笑,答:那我便留在燕国,替你守护太子丹与燕国百姓。也学着他轻轻抿一口酒,再不曾抬眸。

头一回,与他共饮时不曾对视,亦是头一回,筑声不曾响起,一壶烫酒,我饮得寡淡无味,只为将自己那清明思绪灌醉,不必再想挚友将离。

那晚我走的狼狈,只抱着筑,不曾察觉竹尺上的红穗扯落,断了挂绳,躺在那还余浅浅一层水光的酒盏边。

  

时序推移,易水河畔的秋也更冷些。

送行人皆一身素白衣冠,反叫我怀中的筑,成了笔浓墨重彩一般。

慷慨悲歌,陈调也激昂,我只听着,抚着弦,缓缓的和以筑声,再趁挚友纵情放歌之时,抬颅去望。

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探虎穴兮入蛟宫,仰天呼气兮成白虹。”

不知过了几时,太子丹的祝词已唱尽了,那将远行的人抬颅,目光投向我。在那灼灼目光下,我却张口结舌,只觉心底悲戚疯长,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
我知晓,此地一别,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知音。

却是好半晌,也抬眸,温颜浅笑。

“荆卿,”我唤,“珍重。”

我瞧见他远行的背影上透着一抹红,是那只红穗坠在他的佩剑上,早已修补完好,一如崭新。

不久后,燕国刺客身死的消息传来。我听闻时正在击筑,随着来人愈轻的声音——

“铮——”

中弦崩断,打上掌心,击出一道瘀红血痕,我浑然不觉疼痛,只觉这高亢破碎的弦断之音,好似自己胸中那阵悬而不发的泣音,亦似这消息,早已注定。

待那人走后,我眼眶蒙雾,隐约看见泪簌簌打上漆面。到这时,我才真真切切的知道,我已永远失去了我唯一的知音,就连同往日燕市里十三弦激昂的旧调,也在此刻成了绝响。

燕国覆灭,我背着筑踏上颠沛之旅,更名易姓,为人庸保,近六载不再抚弦。

那张筑,亦同旧日的衣衫一道,被放入床底。一双手在劳累中渐渐失了本来面目,肌肤粗糙,骨节粗大,再不似一双琴师的手。

我不再抚弦,却时常听见匣中铮铮有声的筑鸣,每及此时,我便将筑自匣中捧出,隔着细布轻轻抚拭,也借此怀恋已然覆灭许久的燕市旧日,一次拭琴,便是一夜泪流。

易名五载,我尚还记得与挚友放歌纵酒的日子,但已几乎记不清自己抚弦奏乐,为人座上宾的过去。恰在此时,我听到一阵筑声落定,与满堂的宾客喝彩。

低声自语似的评价叫身旁客人听去,我被推搡着上了台,只瞧一眼那筑,便随意推开,回了卧房,整旧时衣衫,怀筑而出,满座宾客无不震惊,将我迎去台上。我抬指抚弦,低笑出声。

我的筑声里满挟挚友离去,家国破碎的悲苦,一曲毕,满座喝彩声不起,独闻戚戚然涕下。只叹,环顾四座,再无一人会一言不发的,听上三天的筑。

荆卿啊……

我又成了他们的座上宾,成了技艺独绝的琴师,名声远扬。那名秦王、不,现在是皇帝,总之,嬴政听闻,会召我入宫的,我想。

果不其然。“我为皇帝所召,入咸阳宫为他击筑,恐怕日后再无为诸位抚弦之时,以此曲,谢过诸位厚爱。”

筑声才落,我迤迤然起身,踏入马车,随军士一同踏上去往咸阳的路。

  

我踏上了咸阳宫的长砖,走上了与挚友一样的路。

有位宫人识得我,嬴政命人熏瞎了我的眼。……也无大碍,这双眼早已在一次次彻夜的泣泪中模糊,怕是再有几月,便要彻底再难视物——也由此,我早有了些许听声辨位的能力,不过一时难以适应全然没有光亮的人间。

许是因我这双眼盲的彻底,嬴政对我,不曾有几多防备,从帝王的慷慨朗笑里,我听到,他与荆卿一般,也能读懂我的筑声。只他不愿应和,不与故人一般和歌剑舞,那这赞许的笑,比之破空的剑声,也只显吵闹了。

帝王离开后,一阵微风不知从何而起,萦绕在我身侧,又轻飘飘攀上我蒙眼的冰绡,我好似听到一声轻叹。

“……荆卿?”你的执念,竟停留至今日么…燕国覆灭,我…让你失望了…

日月推移,嬴政对我渐放下了戒心,也渐渐会在我奏曲之时走近几步。我想,时机已到了。

几日后嬴政又让我为他击筑,曲至高潮,他已离的极近,我抬起灌了铅的筑,向他的方向砸去。

因目盲不曾砸中我被他踹倒在地。嬴政似恼怒极了,我察觉到剑芒上锋锐的杀意正对着我,我对他绽了个笑。

“暴秦当灭,”我说,“不是我与荆卿,也将是你所覆灭的六国后继者。”我言不由衷,我刺秦,从来只因故友遗志……我向来无荆卿那般家国大义的。

他那柄斩杀荆卿的剑刺入我心口,剑锋冰凉,连带着冻结我一腔热血。体温流逝之时,易水诀别时荆卿的灼灼目光又浮现在我眼前,意外的,我比自己所预料的更感到解脱。


荆卿可有待我……泉下,你我可能相逢?渐离这张筑,已为荆卿的仇敌奏过乐。荆卿,泉下,你不会再想听我击筑了吧。

意识消失时,我隐约发觉那阵微风,变作了一幅坚实身躯,将我搂入怀中。

我听他叹。

“渐离……”


荆轲视角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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